《巴伦》澳洲顶级财务顾问调查:门槛低缺监管
文|《巴伦》撰稿人 詹姆斯·柯比(James Kirby)
编辑 | 李成章
2019-12-15 21:31:36
澳大利亚财务顾问的受教育程度低,受到的监管少,最糟糕的是贪婪。无论财务顾问收取多少费用,他们都会让你失望。

2019年,澳大利亚顶级财务顾问面临一个非常具有挑战性的局面。去年,在由肯尼斯•海恩(Kenneth Hayne)领导的皇家银行业委员会(banking royal commission)的监管下,该行业经历了一段痛苦的经历。短短几周内,公众不仅发现了我们一些主要金融机构的极端恶劣行为,还发现了许多财务顾问的不足之处,例如:这些顾问的受教育程度低,受到的监管少,最糟糕的是贪婪。公众还发现,无论顾问收取多少费用,他们都会让你失望。

两位杰出的独立顾问:山姆·亨德森(Sam Henderson)和特里·麦克马斯特(Terry McMaster)在与海恩大法官对质时,发现自己的职业声誉严重受损。据报道,他们已经离开了这个行业。(编者注:肯尼斯•海恩是澳大利亚高等法院前大法官。)

随着我们公布澳大利亚前50名财务顾问的第三份名单,皇家银行业委员会的戏剧性场面正在从公众记忆中淡去,一种新的景象正在出现。大量银行退出财富管理业务,随之而来的是顾问们纷纷开始新的金融咨询业务,这些业务可以宣称是独立于大型机构的。

与此同时,资金正从银行和保险公司涌入行业超级基金(super funds),而自我管理的超级基金则独立运作。尽管新基金数量有所下降: 这些DIY基金的启动率处于10年来的最低水平。

我们名单上的许多顾问私下都承认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因为皇家银行业委员会揭露了金融体系最严重的过度行为,尽管他们担心,越来越严格的监管将使他们的服务价格超出许多潜在客户的承受范围。

这些顾问必须与政府进行艰难的谈判,尤其是新任澳大利亚金融服务部长(Financial Services Minister)简•休姆(Jane Hume),她负责提出关键的委员会建议,包括终止后续佣金(trailing commissions)。金融规划协会(Financial Planning Association)首席执行官丹蒂•德•戈里(Dante De Gori)表示: “后续佣金问题是当务之急。我们只是希望看到政府可能规划的过渡进程。”

预计休姆还将启动对人寿保险委员会的审查,并考虑为金融咨询行业设立一个单一的纪律机构。 与此同时,由于上个月澳大利亚工党在联邦选举中失利,一系列围绕房产、税收和印花股息的预期税收改革被放弃,我们的高级顾问的客户正以更加自信的心态面对未来。

即便如此,联邦竞选期间,人们对红利抵免(franking credits)的极度愤怒,让许多澳大利亚投资者意识到了分散投资的必要性,以及过度依赖澳大利亚“抵免政策”的相应风险。在我们的前50名财务顾问调查中,财务顾问不断强调投资组合多样化的信息,即需要打破澳大利亚独立投资者对现金和澳大利亚股票的传统依赖。(编者注:红利抵免是指当投资者取得一家企业分红时所获得的“扣缴税额”。扣缴税额可以大幅降低投资者所获红利要支付的税款,因为该企业已经为此支付了利润税。)

尽管澳大利亚的房地产投资对所有当地投资者来说都很普遍,但较为富裕的投资者早已将自己的股票投资组合分散到海外,投资于华尔街股票和债券,以及不那么透明的私人股本和对冲基金投资领域。

今年财务顾问面临的另一个突出问题是,超级基金 (super funds)的面貌发生了变化。超级基金是金融市场上最大的“蜜罐”,由于强制缴纳退休金,每个人都对这个市场有一定的兴趣。

随着在强劲的投资回报支撑下,非盈利行业基金的财务声誉不断增强。但投资者开始远离大型银行和保险公司。这并不奇怪,因为银行和保险公司在皇家银行业委员会上呈现了一幅悲惨的画面,澳大利亚四大银行——澳新银行(ANZ)、澳大利亚联邦银行(CBA)、澳大利亚国民银行(NAB)和西太平洋银行(Westpac)——都被皇家银行业委员会披露了它们在管理资金方面的缺陷。类似的,如澳洲最大寿险集团AMP和金融服务公司IOOF等组织在皇家银行业委员会听证会结束后,公众形象也受到严重损害。

对于财务顾问而言,转向行业基金是一个重要问题,因为这将使他们不再为之前的投资提供建议和指导。作为高级财务顾问,他们试图指导自己的业务和客户解决这些问题,但他们自己的行业真正处于不断变化之中。

直到最近,成为一名财务顾问还是太容易了。缺乏标准使这个行业付出了昂贵的代价。任何拥有所谓RG I46资格证书的人都可以以专家的身份出现。在银行柜台后面,在一个大型超级基金的电话里... ... 一批销售人员可以伪装成财务顾问。

甚至在皇家银行业委员会听证会开始之前,该行业就已经与政府一道开始了全面改革。随着一个名为财务顾问标准和道德管理局(Financial advisers Standards and Ethics Authority,简称FASEA)的新政府机构的成立,该部门的目标是提高行业专业标准。 FASEA计划的基本特点是,每个顾问将需要是一个大学毕业生,并且学过金融咨询方面的专业课程。

财务顾问行业的目标是建立一个类似于符合我们对律师或医生期望的行业监管体系,在这个体系中,有一定程度的内部监管,而且被同行“点名”的可能性足够大,足以让人生畏从而遏制不良行为。

同样,一些业内关键人物,如CFA协会咨询委员会(CFA Societies Advisory Council)主席史蒂芬•邓恩(Stephen Dunne)等业内关键人物呼吁,建立一个“一个顾问,一个执照”制度,以阻止“流氓顾问”从一个执照换到另一个执照的做法。

当然,协调这些规则从来都不是件容易的事,而且一直有来自独立金融专业人士协会(Association Of independent Owned Financial Professionals,简称AIOFP)等组织团体的激烈反对。AIOFP坚决反对禁止后续佣金,认为这些佣金只会被银行收入囊中,而不会返还给客户。

在最佳的财务规划实践中,占据大多数时间的工作,都是围绕着帮助客户优化他们的财务机会; 平衡风险和回报; 在主动和被动基金之间做出选择; 以及决定是否将资金转移到海外或留在国内。这些高级顾问的报酬都是按小时计算的,并有一定的服务报酬,后续佣金(在整个投资周期内不断支付费用)与他们无关。

但财务顾问的薪酬问题仍是整个行业声誉不佳的核心问题。一些财务顾问以及大多数抵押贷款经纪人和人寿保险公司,仍然普遍收取后续佣金。

海恩法官特别指出了后续佣金是一个问题。所谓的“祖父制”(grandfathered即旧规则)后续佣金,在2014年被逐步淘汰,但现在仍然很普遍。海恩还建议取消抵押贷款经纪人的佣金,但该行业已与两大政党达成协议,将保留这些佣金,理由是客户不愿意支付抵押贷款经纪服务费。

同样,海恩建议,对人寿保险佣金进行审查。重要的财务顾问公开表示同意他的观点。帕特里夏·霍华德(Patricia Howard)是墨尔本的一名金融顾问,也是澳大利亚AIOFP的委员会成员。她在接受《澳大利亚人报》(The Australian)采访时表示,她与董事会发生了冲突。“在我们的行业中,未来不应该存在旧规则下的佣金制度,它们是一种遗留物。” 但AIOFP已经宣布发起一场运动,向高等法院提起诉讼,反对海恩的建议。

从广义上讲,自皇家银行业委员会谴责监管机构允许一些迄今为止有记录的最恶劣行为以来,适用于财务顾问的监管结构没有发生重大变化,关键机构没有受到影响。此外,人们更愿意提起诉讼,而不是签订和平协议,比如可强制执行的承诺。总的来说,这可能也是一种进步。这意味着,财富管理行业的主要高管们肯定会避免出现“无服务收费事件”(fee-for-no-service affair)等问题,这些问题曾给AMP等机构带来麻烦。

同样,从基于佣金的建议,到收费服务的转变过程极其缓慢,这也将提高标准。但或许,财务顾问行业最令人感兴趣的进展,或许来皇家银行委员会以外的机构。它们整合了多个现有机构,如前前金融申诉专员服务处(Financial commissioner Service)等,并合并为一个新的超级监管机构——澳大利亚金融投诉管理局(Australian Financial Complaints Authority,简称AFCA)。

对于高级财务顾问和积极投资者来说,AFCA的成立应该是一个进步,因为它使客户能够对顾问或金融机构采取行动,而不必诉诸法院。因为对那些采取行动的人来说,法庭是昂贵、耗时和费力的。

最好的情况是,主要监管机构之间这种几乎是偶然的权力复苏,以及金融投诉一站式服务的创建,应该会让寻找最佳财务建议这件事变得容易一些。

翻译 | 小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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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伦》(barronschina)原创文章,未经许可,不得转载。英文版见2019年10月30日报道“The New Fronti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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