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冠状病毒引起的即将到来的经济衰退，对一些家庭和企业的打击将更为严重。关于某些行业，如航空业是否应该得到特别救助的争论已经开始。目前最有效的刺激政策应该集中于为那些最需要的人提供现金和流动性。牢记这一目标将减少经济衰退对家庭造成的不平等负担，也会对即将到来的经济衰退的长期影响有一定限制。

我们可以从大衰退（Great Recession）中吸取一些关于总体刺激和不平等之间相互作用的教训。为了应对2008年底房地产和金融市场的崩溃，美联储采取了量化宽松政策，试图压低长期利率，稳定房地产市场。然而，我与马丁·贝拉哈（Martin Beraja）、安德烈亚斯·福斯特（Andreas Fuster）和埃里克·赫斯特（Erik Hurst）根据数百万借款人的贷款水平数据进行的研究显示，这些政策对表现相对较好的抵押贷款市场的直接影响最大，比如波士顿和达拉斯，而不是那些受打击最为严重的地区，比如拉斯维加斯和菲尼克斯。这是因为在房价下跌幅度较大的地区，许多借款人的资产已经缩水，无法再融资以利用较低的利率。因此，这种刺激反而放大了不平等，而不是缩小它。此外，向最需要的人提供刺激的能力有限，也削弱了量化宽松的总体刺激力。

尽管当前经济问题的根源与大衰退几乎没有相似之处，但类似的考虑应该指导刺激政策。美联储已经介入，建立了商业票据融资机制（Commercial Paper Funding Facility），以期扩大家庭和小企业获得广泛信贷的渠道，但财政政策可以做得更多。

向所有美国人发放支票，确实有助于使那些最需要的人获得现金，但这不足以支撑受打击最严重的家庭度过长达数月的失业和避难时期。此外，对于那些可以远程工作又不会失业的高收入家庭来说，这也是不必要的。考虑到速度，今天给每个人发支票可能还是有意义的，但这些钱应该在明年从高收入家庭的税收中支付。此外，我们应确保通常没有银行账户的最贫穷家庭能够获得这笔款项，同时，这些钱不会被支票兑现行业榨取。

暂时扩大失业福利将更直接地帮助失业人群，因此这可能比普遍发放支票更有利。更加雄心勃勃的政策，例如向目前闲置的工人和个体经营者提供更多的失业福利，可能会更加有效，同时也有助于保留那些我们希望在这次公共卫生威胁消除后，能重新恢复的工作。基本上，政府应该会向受影响企业的职工支付工资，让他们暂时得以安身立命。其他人建议，政府还可以介入，为因疫情而关闭的公司支付固定费用，例如租金和水电费，以期能够使这些公司在这次公共卫生紧急情况期间存活下来，并在威胁结束后重新开展生产活动。这样的政策在必要的短时间内执行起来费用高昂，而且困难重重，但仍应予以考虑，因为这可能避免不必要的、毁灭性的企业关闭浪潮造成的永久性代价。

至于对行业的直接救助，我们同样应该确保其流向那些最需要的人。我们仍然希望航空公司和酒店在危机后能继续存在，但股东和高管们并不是最需要帮助的人。任何直接的行业刺激措施都应该主要使这些行业的工人受益，并减少经济衰退造成的长期伤害。广泛的教训是，刺激政策应该围绕那些受经济衰退影响最直接的人设计，使他们受益。减税更多的是让那些有工作的富裕美国人获益。向每个人发放支票更好，但目标仍然不明确。扩大失业救济金，支付餐馆、酒吧和其他被强制关闭的行业的职工工资，将更好地瞄准那些最需要帮助的人。帮助这些人和企业，最终将对整个经济的长期健康产生最大的积极影响。在努力减少不平等和努力限制经济衰退的长期宏观影响之间没有取舍。

约瑟夫·瓦夫拉（Joseph Vavra）是芝加哥大学布斯商学院（University of Chicago Booth School of Business）经济学教授。

翻译 | 小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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