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使用交易所交易基金(ETF)作为投资手段？当全美顶尖的投资顾问齐聚一堂时，用这个问题来活跃气氛再好不过。不过这一问题引出的一场对话涵盖了许多方面，从税收损失收割与对冲、到关注纯粹业绩而非投资结果所带来的风险。

5月初，在《巴伦》办公室举办的一次ETF小型会议中，尽管参会的19位顾问各自的方法和观点略有不同，但是他们都认同一个看法：基于ETF的所有特征，它称不上是一种策略——它是一种让投资顾问们得以重新思考如何与客户合作、以及如何经营业务的工具。以下是经过编辑的对话节选，一起来看看他们是如何利用ETF和不同的税收及期权策略的，以及主动管理在何时仍有意义。

《巴伦》：让我们从最宽泛的问题开始。为什么要选择ETF？

彼得·罗尔(Peter Rohr)，美林私人财富管理公司(Merrill Private Wealth Management)：ETF让我们能够控制那些可控量。我们可以控制费用、税务以及风险水平。

所以这不只是说你们更喜欢指数基金，多过自行选股？

斯蒂夫·哈夫特(Steve Hefter)，富国顾问公司(Wells Fargo Advisors)：当我们想要就一个潜在机会进行深度挖掘，但是用共同基金、独立管理账户或个人股权都做不到的时候，我们就会采用ETF。我想提出一个事实，那就是对于国际股票来说，基础广泛的国际ETF可能不及积极管理的共同基金。但是如果想到波兰、墨西哥、埃及或者其他我们所重视的国家，我们就可以用一小部分钱来投资ETF。这是一种对我们的投资方式进行微调的方法。

拉杰·夏尔玛(Raj Sharma)，美林私人财富管理公司(Merrill Private Wealth Management)：主动型投资和资产管理的方法我们都会运用。在我看来，ETF仅仅是个工具：它不算是一种策略。对于客户来说，结果为王。ETF并不是一把万能钥匙，不是吗？我仍然坚持认为主动管理的作用非常大，尤其是在新兴市场以及美国的小盘股上，无论是共同基金还是你自行建立的投资组合。

吉尔·鲍姆加尔滕(Gil Baumgarten)，Segment财富管理公司(SegmentWealth Management)：ETF约占我们全部业务的50%。我们也有主动型策略，但仅限于公司内部。我们承担所管理持仓的税收损失，而当我们想要维持市场敞口时，我们利用ETF作为一种占位手段。我们也会卖出针对ETF的期权和有保护的看涨期权。这些事情在主动管理账户中是无法实现的。

丹·路德文(Dan Ludwin)，Salomon& Ludwin：对我们来说至关重要的问题是，从管理10亿美元到管理30亿美元，我们并不需要将公司规模扩大三倍，这也是为何ETF在全部业务量中占比巨大的原因。它让我们不止思考关于投资的问题，也会去考虑特定客户及其需求，而非去琢磨聘用哪个经理或开除哪个经理。它给了我们观察自身业务的全新视角。

摩根士丹利私人财富管理公司(Morgan Stanley, Private Wealth Management)的罗恩·温德尔(Ron Vinder)讲述了他解雇一名资产管理经理的精彩故事。你们有没有类似经历？

弗雷德里克·凯托(Frederick Keator)，凯托集团(KeatorGroup)：我们曾经把全部经理都炒了鱿鱼，因为在那段时间，我们发现他们不愿出现任何损失。我们观察到，年底他们的账户中都有亏损，但他们却不会将其记至账面，因此客户在来年四月依然需要缴税。(如果经理将亏损资产售出，那么客户就可以拿这部分亏损来抵减从别处获得的收益。)这对我们来说是无法容忍的。我们希望对此能有更多的掌控。

斯图尔特·马瑟(Stewart Mather)，马瑟集团(The Mather Group)：我们的很多客户都是持仓集中的高管，从这一角度出发，税收损失收割带来了很大价值。所以在我们的再平衡策略中也加入了等效产品，它们并不违背“洗售原则”(如果你在卖出前后30天内再次买入同样或类似产品，这一原则禁止你将其作为投资亏损并申请税务抵免)。这为他们提供了与那类资产最为接近的替代品，同时不违反税务局的规定。

凯托：ETF提供了共同基金之外的一种更优替代选择，因为你可以直观地看到投资组合中都有什么，从而更仔细地进行规划。

迈克尔·索伊尔(Michael Sawyer)，摩根士丹利私人财富管理机构：

我会选择两条腿走路。我们把ETF作为专用投资组合，同时也是一种补充。刚才提到了只是做多的经理们不会进行卖出。我们所做的是浏览所以投资组合，告诉经理们要卖出那些下跌达到或超过20%的持仓，同时买入对应的ETF并持有31天。如果他们仍对那些股票念念不忘，可以再买回来。12月份，我们帮助客户节约了巨额的资本收益税，同时他们也没有离开市场。

是否还有其他策略性原因使你们愿意采用ETF？

达拉尔·萨洛蒙(Dalal Salomon)，Salomon & Ludwin：我们采用了一种基于逻辑的数学模型，在某些持股超过某一临界点时进行少量卖出，并将这些收益分散至几个不同类别。它可能是一项与生活有关的类别，例如汽车或婚礼；或者是当市场下跌时，可以买回的机遇型资产类别。这就是我们利用我们的模型和ETF的方式。

费率低是ETF的一大亮点。但是如果你收取客户1%的费用，而资产管理成本仅为30个基点(即0.3%)，那70个基点的附加价值从何而来？

帕蒂·布里南(Patti Brennan)， Key Financial：每个客户的投资组合都不尽相同。他们的现金流需求和目标也千差万别。我们试图建立各种投资组合来满足这些目标，不一定需要去超过一个业绩基准。我问客户的一个重要的问题是：“你是更重视业绩还是更关注结果？”换言之，“你的投资组合跑赢某一特定基准指标重要，还是帮你实现你的目标重要？”

鲍姆加尔滕：在我们公司我们并不会谈及主动超额收益(alpha)——如果客户想要获得超额收益，那他们可以另请高明了。

斯蒂夫·拉内利(Steve Raneri)，通用汽车咨询集团(GM Advisory Group)：我们最近见了一个潜在的超高净值客户，他总是说：“我是股票的头号粉丝，但是我不想持有股票。”他的兴趣在于纯粹的、简单的、低成本的、透明度高的ETF。我不再认为提供由ETF组成的投资组合是一种负累。

杰夫·科波尔尼克(Jeff Kobernick)，瑞士银行金融服务(UBS Financial Services)：随着ETF大量涌现，我们开始愈加关注我们能为客户提供的附加服务。投资过程几乎正在变成一种用完即弃的东西。几乎是这样。但我也确实发现我们的客户仍然希望我们是投资专业人士。他们仍然需要我们能够思考如何让他们的钱带来收益。这就是他们来找我们的最重要原因。

你们很多人都提到了为团队引入税务专家、遗产律师以及其他专家？

罗尔：如果你把这些问题综合起来考虑，如果你进门前刚刚看过Spiva平衡计分表(S&P Indices Versus Active，标准普尔指数与主动投资指标对比，也就是将主动型管理基金业绩与相关标准基准指数进行对比的年度测评)，你会发现，在五年期内，85%的投资经理都没能跑赢股指。有了ETF以后，你可以知道费用是什么、与股指相对应的业绩可能会是怎样，因此你可以真正去关注与这些家庭事务相关的附加值，比如税务或遗产筹划。

马瑟：这是一种切实存在的价值驱动因素。我认为跑赢市场、获得超额收益是一种无形的因素。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客户并不会担心付给我们费用。他们只是想要知道这些花费确实在给他们带来价值。

感谢各位。

翻译| 米萱

《巴伦》2019年5月3日报道“19 Top Advisors Reveal Their Best ETF Strategies”。《财经》获道琼斯旗下《巴伦》(Barron's)在中国大陆独家授权，原创文章未经许可，不得转载。

(本文内容仅供参考，投资建议不代表《巴伦》倾向；市场有风险，投资须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