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华德·马克斯(Howard Marks)名为“神秘”(Mysterious)的新投资信已经发布了。在信中，这位橡树资本(Oaktree Capital)董事兼联席董事长思索着欧洲和日本负利率的奥秘，并表达出一些幽默感。而幽默感在一封投资信中算得上是了不起的事情。

马克斯说，他第一次遇到负利率概念(出借资金需要承担名义损失)是2014年在西班牙投资时。他描述了当一笔结算汇款到账时他与银行经理卡洛斯的谈话。

卡洛斯：钱到了。从现在到星期一我该怎么处理这些钱？

马克斯：存入银行。

卡洛斯：你知道这意味着你星期一取出来的钱比你今天存进去的要少。

马克斯：好吧，那就不要存在银行里。

卡洛斯：你必须得存进银行。

马克斯：那就存进银行吧。

这段滑稽对话带来的教训是，资金不可能在太空中自由漂浮。它必须放在某个地方。在一个负利率的世界里，这个简单的要求变得更加复杂，并且正在颠覆金融的一些基本运作方式。马克斯分析了负利率的一些影响，而其中一些分析引发的问题比答案多得多。

当前的利率态势源于全球金融危机对欧洲的影响。欧元区外围国家的债务危机，以及大宗商品和原材料价格的迅速上涨，导致欧洲央行向那些在该央行开立账户的银行收费，而不是向它们支付利息，这样做是为了迫使它们放出更多贷款。这些负利率随后波及到欧洲和日本的政府债券。

尽管听起来很疯狂，但如果利率进一步下降(变成更低的负值)，或者一轮通缩导致你的投资的实际价值上升，或者如果货币升值的幅度大于负利率，实际上你可能会买入一只负收益债券并确定自己会在到期时遭受损失。

当负利率存在时，投资者、公司和银行都必须以不同的方式管理他们的资金。负利率促使投资者买进更高收益的高风险资产。他们还给那些依靠资产收益生活的退休人员造成压力。

还有更奇怪的效果，包括鼓励人们尽早支付账单，因为长期持有现金不会有什么好处。此外，企业没有什么动力迅速收回应收账款，因为现金现在成了一种负担。马克斯表示，这种做法发出的悲观信号可能“具有紧缩效应，而非刺激效应”。人们可能会储蓄并囤积现金，而不是借贷和消费。到目前为止，小储户幸免于负利率。但马克斯想知道，随着富人过度受益于股市和其他资产的增值，资产价格的上涨(由于低利率)是否会引发比当前西方国家更严重的政治上的不满。

在负利率下，银行体系也会陷入混乱。例如，发放抵押贷款的银行必须付款给借款者，从而抑制了放贷。如果负利率影响到小储户，他们可能会离开传统的银行系统，使其失去一个主要的资金来源。

那么基于现代学院金融学的花哨算法和金融模型呢？比如资本资产定价模型和布莱克-斯科尔斯期权定价模型(Black-Scholes)？如果将负利率作为输入变量，它们会崩溃吗？考虑到数万亿的证券和衍生品依赖于这些模型，这反过来是否会损害金融体系？

在公司债券市场，由于借款可以获得利息而不需要支付利息，杠杆率较高的公司是否会因此获益？投资者会惩罚那些拥有大量现金并不得不以负利率存放在银行的公司吗？

金融世界是以货币的时间价值为基础的——囤积资本应该让你付出成本，而不是让你获益。这也需要重新考虑吗？

最后，没有人知道负利率是否会出现在美国，或者如果出现了怎么办。马克斯指出了人们将现金和贵重物品囤积在保险箱中的可能性。租用保险箱子可能比花钱把钱存在银行账户里要便宜。另一种可能性是转向风险更高、同时收益率也更高的投资，而许多投资者已经在这么做。最后，人们可以选择现金流最持久的投资，尽管这一点正在变得知易行难，因为金融体系变得更加扭曲。

翻译 | 小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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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伦》(barronschina)原创文章，未经许可，不得转载。英文版见2019年11月19日报道“Negative Interest Rates Are Turning Things Upside Dow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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